当前位置: 尼亚美 >> 尼亚美地产 >> 有山有水,戏说谭平上
那些年农场的考生毕业后多数都摆脱不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命运,被分配到市郊的闵行宝山金山等地工作,82年夏我和谭平也被命运甩到了同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角落里。按他的说法我俩的父母建场初期就是同事,也算是两代人的“世交”了,但我和他建立不是“同志”却是兄弟般的友谊,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换一句话说,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大家还都在农场的话,也许我俩就是彼此认识的人,这30多年来不会有那么多的交集,写不出他那么多好玩的故事了。
我本来是想到了回忆山穷水尽的时候,再拿他的糗事出来祭笔的,没办法,前两天他又有山有水地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山水印象”的真人秀,大有时不我待的迫近感,那我也就无奈地跟上,于心不忍地“吊打”他几笔吧。
这次上演的“山水印象”是这样展开的,那天下午他跟我打了一个电话,那时还好好的,不到半个小时又跟我打电话,呻吟的语气,问我拿放在我这里的病历卡,说肚子疼得吃不消,要到我办公室来。我赶过去,路上就在想又什么东西吃坏了,到时候拿两粒氟派酸打发他吧,管它什么原因就当菌痢治,省得又是验血验粪便之类的,折腾个半天最多也就诊断个是不是菌痢。万一不是菌痢?不是就不是,氟派酸还可以治疗前列腺增大呢!没增大就当预防好了——哈哈,我对小毛小病就是这样自己瞎搞的。要不就是又老酒喝多了伤了胃黏膜,找点奥美拉唑给他吃。上次就是这样,头痛吃了含氨、酚、麻、敏的药物,接着又喝酒,那个胃就疼得他有三天三夜也没回过神来,眼睛闭着象个死人,睁开来象条翻白眼的死白鱼。辨别他新不新鲜很简单的,只要看他在好酒美女面前,目光是不是刻意回避就行了,直愣愣地看着坐怀不乱,基本上就不大灵光了,百试不爽。所以说男人就这么个物种,没病通常都这样。
走到半路他又打电话来,说已经疼得直奔急诊室了,那刚想好的“紧急预案”统统泡汤,只好陪他去看病了。他一个人面带愁容缩在阴暗的角落里,B超一做,左肾有积水,右肾有积石,果然“有山有水”。这让我俩一下子都回到30年前了,立马想到要打强痛定、要吊甘露醇,急诊医生也是可以自己当的了。老规矩:先一针强痛定下去,不消一分钟解痛,再花半小时吊盐水,吊得太慢就自己调快点,再不然干脆吊了一半就自己拔了针头走人,该喝酒喝酒,该回家回家,爱干吗干吗去。这次也是,打了强痛定揉揉屁股,盐水吊到一半自己拔了就走人了。
30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也是因为肚子疼被查出是肾结石,医院看他,他已经穿上了病房里蓝色条纹的号服,号服象绞过的咸菜皱巴巴的松垮。医院里还没有空调,他敞着号服坦胸露肚的看上去倒也凉快,医生走进病房给他送来一大堆排石汤,还给了两件道具:一只大茶缸、一根跳绳,规定他每天要喝几大缸排石汤,要跳绳几百下,指望他把结石排出来。哈哈,医院也行“体锻疗法”,我们看得笑死了!但也不要笑得太欢,当时他还是一块小鲜肉,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坏了,只想着刻苦锻炼,争取早日排出石头。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夏天午睡躺着也中枪,居然被他相中,每天中午陪他到烈日炎炎被晒得滚烫的篮球场上打篮球噢,空荡荡的篮球场上就我们两个神经病,赤膊穿个裤头,耀眼的阳光照得眼睛看出去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篮框在哪里,还没怎么动浑身已经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最要紧的是汗水流到眼睛里的刺痛。
篮球我们宿舍里有的,他来的时候自带一包排石汤和一个大茶缸,打好篮球冲个冷水澡,然后就冲了排石汤坐在我宿舍里慢慢喝,也算是补充水份。嗯,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夏天、不是烈日下打篮球出那么多汗,光靠跳绳跳到骨折,每天也喝不下去那么多水呀!然并卵,最后还是上了碎石机才把结石震碎,形成泥沙样才排出来的。据说医生还给他配了一个搪瓷的尿壶,小便的时候泥沙俱下,里面有叮叮咚咚的响声,对于一个渴望“水落石出”的结石病人,这一定是最美的音乐!
我的篮球生涯终于结束,中午睡觉终于没人拖我去打篮球啦。但过了没几年他又生胃病了,陪他去做过胃镜,做的时候医生同意我在旁边,我呆了不多久就逃出来了。我的天呐,医生让他躺在床上张开嘴,竟然拿一根拇指粗长长的金属橡皮管插进喉咙里,他感到恶心呕呕的想吐,整个人都在抽搐,受不了受不了,简直就是活杀的节奏,连旁边看的人都受不了。报告出来了,无外乎是幽门螺杆菌、胃壁浅表性胃炎之类,反正是谁做谁都有,不给你点“毛病”,你不觉得这苦都白吃了嘛!不过现在好了,听说做胃镜的管子细了,做之前可以用个自费的“无痛包”,到检查台上睡一觉,醒来就做好了。
但他就是被医生看得起,吃一段日子当时德国进口的奥美拉唑,隔一段日子又赴汤蹈火做次胃镜随访复查。就这样过了两年病也好好坏坏。那一年我太太做了胆结石手术,对我说“谭平的胃痛,会不会也是胆结石呢?”对呀,前几年就“有山有水”的家伙,会不会从肾脏到胆囊巡演了?后来一查果然是有胆结石。
但医生说胆结石未必会痛,痛的也不一定就是胆结石,那么问题就来了,怎么去判断那是胆囊惹的祸?过去有个诊断方法就是空腹先拍一张胆囊的X光片,然后去吃两个重油重糖荷包蛋,隔半个、一个、两个小时后再拍几张X光片,看胆囊在遇到油腻后如何反应。这一天早晨我俩分头行动,他去拍空腹的片子,医院的营养食堂订重油重糖荷包蛋。煎蛋的师傅我有点熟,让他煎四个,我也没吃早饭呢,到时候一人两个。
他拍好了片子到营养食堂来找我了,我端出了四只香喷喷的荷包蛋,让他先吃,哇,那还是溏黄的荷包蛋,夹起来油水还在淌,几乎是浸在油里的。他已经忌油一段时间了,所以狼吞虎咽几口就把两个荷包蛋吃完了,嘴巴里不停地说这甜的荷包蛋真好吃!接下来该轮到我了,但他把盘子拢在身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想我吃一只也够了,谁知道他风卷残云四个都吃了,连浸在油里的碎屑也捞起来吃了。
一个满嘴流油,一个饥肠辘辘,各位亲,你们可以想象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吧?他明明知道病餐通知单上写的是“重油荷包蛋两只”,居然还拼死吃了四只,后来我跟他讲,有两个是我让厨师多煎了留给自己当早饭的,他耷拉着眼睛委屈地对我说:“我以为是厨师看错了,多煎了两只,出到外快呢。”哼,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出来两只你不好让给我吃的呀?你也不怕胆囊吃爆掉?”
几十年过去,前两年快中秋了,我陪他到宜兴看亲戚,他阿姨家很客气的,人家煮了水氽蛋给我们当点心,他嫌多,碗里盛了两只,我没吭声,人家在我的碗里放了四只,刚想吃的时候,他从旁边伸过勺来,从我的碗里捞走两只,真不过瘾。当时不好发作,出来后我问他:“干吗要从我碗里捞走两只水氽蛋?”他说怕我吃伤掉。我说又不是重油荷包蛋、我又不是胆结石病人,怎么会吃伤掉,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比鸽子蛋也大不了多少的草鸡蛋四个下肚正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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