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尼亚美 >> 尼亚美旅游 >> 穆赫兰道与性感女尸之外,不为人知的大卫
作为一位带有地下性质的邪典导演,称大卫·林奇为影史上罕见的“鬼才”毫不为过。他的影片(特别是《穆赫兰道》)名列各种榜单上的“前N”。而他在90年代与马克·弗罗斯特合作的剧集《双峰镇》也成为了如今犯罪,奇幻,恐怖类型剧集的“万恶之源”。我们可以在《冰血暴》,《怪奇物语》中看到林奇的影子。除此之外,在90年代,它又与《星际迷航》,《星球大战》等老牌IP成为了美国最有影响力的“FandomSubCulture”(同人亚文化)。二次创作层出不穷。“谁杀了劳拉·帕尔默?”成为当时街谈巷议的话题,分析,猜测争论不休;扮演者雪莉·李则被誉为“影史上最性感的死尸”。然而大卫·林奇声称,早在第三集,这个答案就昭然若揭。换言之,案件本身变得不再重要。
而在年,息影11年,专门拍摄各种实验短片的大卫·林奇再次献上《双峰》的第三季,并再度引起轰动。《电影手册》不仅将其选入年度十佳,还被列为s十佳之首。作为一部剧集,却在另外9部电影之中“鹤立鸡群”。
长期以来,人们用“Lynchian”(林奇感/林奇主义)形容他和他的电影风格,一种容易辨识的,混杂着爵士乐,工业噪音,梦境的神秘主义。
如何定义这种“林奇主义”?我们必须首先回顾他的作品,美术,还有冥想。
美术
虽然大卫·林奇以风格鲜明的影片为观众所熟知。但实际上,林奇最初的出身却是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的学生。在他早期的短片(《祖母》之前),我们会发现美术意识要远远大于影像意识。例如他的处女作,仅40秒的《六个患病的人》描绘了6个诡异的面孔,不断呕吐出螺旋状的呕吐物。在不断重复中,呕吐物逐渐变为彩色,他们的身体器官也随之可见。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六个患病的人》是“会动的画”。
以上这句评论并非空口无凭,大卫·林奇从美术转向电影也来自于年,尚且是美术生的林奇在一次绘画之中突然产生“画在移动”的幻觉。而他声称“(拍摄《六个患病的人》)最初的目的是让画动起来,然后他做到了。”这无不令人想起电影的起源——同样作为“会动的照片”的吸引力而存在。而他的画作如同弗兰西斯·培根(这里指的是20世纪著名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并非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培根——作者注),是身体性,反叙事的,德勒兹称之为“无器官的身体”。
即便在成为导演之后,林奇依然热衷于绘画。例如各种各样的《无题》之作,大多基调阴沉,充满超现实色彩,他甚至为《双峰》绘制了一幅“地图”。在纪录片《大卫·林奇:艺术生活》中,他说“你喝咖啡,你抽烟,你绘画,仅此而已。”在他近几年的绘画,往往如同毕加索晚年的“返璞归真”,通过最为简单的线条表现工业社会,以及残酷的现代性的失控。例如下面的《Machine》和《SallyInTheKitchen》。喷涌而出的黑色并不是物质,而是精神原质。
美术的经验令他在那些长片作品之中更为重视人物的造型感。特别是对于怪人形象的塑造;如同《橡皮头》之中面部膨胀的“暖气片女士”,《妖夜慌踪》小屋中面色苍白,手持摄影机的怪人,或者《双峰》之中,Bob一高一矮的两名仆役——负责接引外人进入“红房间”。除却造型之外,大卫·林奇的美术意识令他所有的影片都会出现一个主色调,并至少一幕中,完全被主色调占据;这些颜色主要为红色,黑色以及深蓝色。是一种经常在冥想或通灵中常见的色调,最容易开启“知觉之阀”,进入深层次的内在体验。
《橡皮头》与《象人》
《橡皮头》是大卫·林奇首部长片作品,拍摄于他在AFI(美国电影学院)读书期间,全片发生在一个充满噪音的工业城市。杰克·南斯饰演的主人公回到家中,他必须面对冷漠的家庭关系和一系列可怖的幻想。
不为人知的是,《橡皮头》最初剧本名为《TheGardenBack》,是一部根据其画作改编而成的短片,预计45分钟,但学院方面认为过于晦涩,不建议拍摄。而随后,当林奇交出《橡皮头》剧本时,学院对于这种带有超现实主义色彩的电影的看法依然是负面的。但与此同时,林奇的剧组也拥有了在AFI拥有的几座用于拍摄的宅子中自由拍摄的权限,特别是比弗利山上著名的灰石城堡(GraystoneMansion)。
“畸形与憎恶感”是《橡皮头》以及之后《象人》的主题,特别是对父亲的憎恶,这与林奇的童年经历息息相关,也来自于他十年前()出生的女儿詹妮弗·林奇,詹妮弗自从出生起就有着很严重的足部畸形。另一方面,林奇和他的女儿在充满周边邻居与恋童癖的骚扰之下生活了五年——这些构成了影片之中令人焦虑的人际,家庭关系。
大卫·林奇选择以黑白,高对比度的形式呈现影片,在他的前两部影片之中,可以发现这样一种观感:我们只能看见某个事物很小的一部分,其余隐藏在大量的阴影之中,无从发现。因为这样,观看这对于恐怖的想象力才能真正解放。在《橡皮头》与《象人》之中,基本上所有的打光都是预先设计的,绝无废“笔”。而即便是在日后的诸多以色彩感为主导的彩色影片,如《穆赫兰道》,《妖夜慌踪》之中,仍然能够发现对于“阴影”的使用或对恐怖感的构造。
例如《妖》中,当弗雷德(皮特)潜入安迪的宅邸之时,巨大的屏幕上放映的色情影像若隐若现。
或《穆赫兰道》利用一个转角,令面目狰狞的乞丐如此令人恐惧——在影片之中,他正是一切的见证者,隐藏着的真相构成了对主人公Rita(Betty)的幻想的摧毁。
影片之中畸形婴儿究竟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长期以来始终是一个谜。影片主演称这个道具为“斯派克”:它的脖子,眼睛和嘴都可以运动。而林奇也对此严格保密,在片场,他甚至会蒙上其他工作人员的眼睛。而他对外则经常说:“是在附近被发现的。”《卫报》曾经推测,可能真实原料是剥了皮的死兔子等等。
《橡皮头》的票房并不算成功,却让林奇得到了小众群体的认可。一部分群体奉之如神作,是一部名副其实的Cult(邪典)电影。年,当这部仅仅89分钟的影片在美国Filmex首映时,它算不上热门。然而就当影片结束之时,却无人离场,观众陷入一片静默,然后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直到如今,在美国的一些秘密放映的午夜电影院,依然可见《橡皮头》的踪影。而斯坦利·库布里克在为《闪灵》寻找灵感之时,多次借鉴《橡皮头》。
然而,在当时,主流媒体和公众对《橡皮头》的评价多为负面。例如《Variety》杂志就曾称之为“坏品味的”(BadTaste)。随后,BadTaste也随着杰克·南斯怪异的面孔成为了邪典亚文化群体的符号之一。而阴谋论者甚至声称,影片具有一种超低频音波,人们听不见,却可以作用于潜意识,产生一种不适感。哲学家斯拉沃热·齐泽克认为,“只能说,大卫·林奇的视听语言带给人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张力,人们必须对此给出一个解释。”
《橡皮头》之后,大卫·林奇回绝了乔治·卢卡斯执导《星球大战》新作的邀请;而是由梅尔·布鲁克斯的两名副导演介绍,拍摄了一部由19世纪真实事件改编而成的影片——日后大名鼎鼎的《象人》。虽然这个关于先天畸形者的剧本基本像是为林奇量身定制,但由于好莱坞和真实事件的制约,《象人》依然是一定妥协之后的结果。
而影片开场的关于大象的梦境,有如人造闪电的霓虹灯,以及19世纪工业革命的烟尘却无不令人想起林奇的上一部影片。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象人的灵魂升上天空,也对应着《橡皮头》的开场:亨利漂浮于宇宙之中。二者似乎存在着某些必然的联系,埃里克·威尔逊在《大卫林奇的奇异世界》中认为,宇宙的出现暗示着一种诺斯替的拯救:星空是堕落之人的返归之路,在此之中,我们将摧毁物质世界的伪神。这些淡化了象人之“善”与世人之“恶”的简单对立。
冥想
正如阿贝尔·费拉拉所说,“我是个疯子,而林奇是个冥想家。”在息影的十几年来,大卫·林奇基本上都在以“超觉冥想”(TranscendentalMeditation,简称TM)的推广者著称,他开办了大卫·林奇基金会(DLF)——一个致力于通过TM进行心灵治疗的机构。据说,TM主要通过静坐,默念特定的祷词20分钟,达到身体的深度休息,重新协调大脑的平衡性。
大卫·林奇从年开始接受超觉冥想,与《橡皮头》的开拍几乎同一时期。他认为,冥想是其各种各样想法的来源,并将其比作“清理机器的负面事物。”对于故事而言需要有痛苦支撑起,承,转,合。然而生活却并不。然而,被好莱坞关怀的一般观众则恰好相反。他甚至出过一本《钓大鱼》,基本上以语录体的形式描绘冥想的作用,以及同创作的关系。
《沙丘》与《史崔特先生的故事》:
不为人知的两部作品
维伦纽瓦的《沙丘》即将以开幕影片出现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而在前些年,纪录片《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展现出的大量手稿,构想,却没能呈现出的鸿篇巨著同样令人叹惋。从纪录片中,我们得知,这一项目最终由大卫·林奇所接手。然而无论是票房,口碑,还是林奇本人都认为,《沙丘》是一部失败的作品,在一些版本中,林奇甚至不愿意署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假名:阿兰·史密斯。
《沙丘》本身是弗兰克·赫伯特创作的如同《星球大战》的太空歌剧三部曲,其中涉及较多历史,宗教层面上的隐喻。例如亚伯拉罕宗教的“天启“主题,阿拉伯战争,以及东印度公司的香料贸易等等。而作者弗兰克·赫伯特本人则将香料比作石油,控制香料的商会则是OPEC。
《沙丘》也是大卫·林奇投资最高的影片,全片在墨西哥拍摄,搭建了80个布景,剧组的人员达到了之多。
大卫·林奇和原著作者赫伯特本人都认为,《沙丘》应该是一部更长的影片,但是纸片人认为,由于影片投资巨大,影片时长超过3个小时以上的片长会令商业收益下降,于是最终剥夺了大卫·林奇的最终剪辑权,被删减为了分钟版本。然而正因为如此,却成为了影片遭受滑铁卢的原因———万投资的它仅仅收获了万美元。罗杰·伊伯特也称之为“绝对的混乱。”
在《沙丘》之后,环球影业也曾邀请过林奇重新制作导演剪辑版,但被林奇一一回绝。直到如今,它依然是一个不能在他面前提及的禁忌。
而年上映的《史崔特先生的故事》干净得不像是林奇执导,更像是拿错泰伦斯·马力克剧本的作品。仅仅从影片的观感:缓慢的农用除草机,固执的老“redneck”在“魔幻时刻”中的剪影,美国南部城镇低矮的小楼….很难令人想起这位导演的上一部作品竟然是充满焦躁与黑色反讽的《妖夜慌踪》。正因如此,大卫·林奇称,这是他拍过的最“实验”的影片。该片在戛纳电影节亮相,并被迪士尼拿到了发行权。当“沃尔特·迪士尼出品,大卫·林奇作品。”出现在银幕时,大卫·林奇某种意义上又完成了一次反讽。
《史崔特先生的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而影片本身也跟随埃尔文·史崔特驾驶老式除草机的真实路线,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拍摄。《史崔特》的剧本并非由林奇本人写成,而是和林奇多次深度合作的制片人玛丽·斯威尼,她相信大卫·林奇会发现其中的潜力。“怪异不是唯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大卫·林奇被称为怪异大师,但他并不仅仅如此。”在大卫·林奇的其他影片或剧集《双峰》中,节奏的缓慢往往是一种夸张的减速,是对于家庭诡异,变态的时刻的冷漠放大或对于神秘时刻的见证,而在《史崔特》的故事之中,这种缓慢却恰到好处地模仿着一个老年人眼中的世界和宇宙,影片之中的星空和《橡皮头》,《象人》之中,诺斯替拯救的星空,是同一种东西。
如果说,《史崔特先生》和《穆赫兰道》,《妖夜慌踪》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呈现了一种典型的“美国式”地景之下的温馨或者不安。对美国城镇文化的怀念来自于林奇儿时的博伊西的生活经历,也是大卫·林奇最为美好的记忆所在。直到如今,他依然经常自称“鹰牌童子军”(最高级别的童子军)。而在访谈中,林奇称,城市令其感到恐惧,这也许是为什么他的影片之中,洛杉矶总是与恐怖的噩梦密不可分,而维多利亚时期是伦敦更像是一个黑白怪胎——工业废气和肮脏的人性彼此相配。而在《蓝丝绒》的开场,如同儿童绘本《我们这条街上的好日子》般的宁静,祥和,令他产生一种想象支撑在这些秩序之下的邪恶。然而正因为草丛下的耳朵,林奇才更为热爱这种秩序。
-FIN-往期精选
23June
浪潮不死,电影不灭!
为什么《寂静之地2》能赚翻,而《招魂3》却无缘?
一人千面,这些演员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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