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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书评贺滨新科诺奖得主古尔纳初读印象

发布时间:2025/6/20 13:59:27   
编者按:10月7日晚,瑞典学院公布坦桑尼亚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获得年诺贝尔文学奖,随后中国作家们纷纷在朋友圈疾呼意外,大喊冷门。就在古尔纳获奖公布6分钟之后,重庆知名作家贺滨更新了朋友圈,“(我)发现新科诺奖得主也不是完全没有中译作品”,他同步晒出的图片则是译林出版社于年12月首次引进出版的《非洲短篇小说选集》,此集收有古尔纳的两篇中文版短篇小说:《博西》和《囚笼》。作为外国文学骨灰粉的贺滨,先是赶紧补读了家中收藏的《非洲短篇小说选集》,随后应红星新闻文化频道特约,写来了他初读古尔纳两篇中文版短篇小说的印记,今(8)日首发,以飨读者。新科诺奖得主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初读印象◎贺滨傍晚五点半出门,趁降温完成了十公里跑步打卡后,我在北京时间十八点五十左右,准时坐在了书桌前,开始狂刷微博和朋友圈。预定的诺奖揭晓时间只剩几分钟,我之前不以为然的态度,终究还是被隐隐的激动所替代。无论世事如何变幻,纯文学这个每年一度的最大悬念,还是牵动了我的心。的的确确,这个颁奖,在当今时代已愈来愈像是一个游戏,一场文学爱好者中间小规模的狂欢。博彩公司的赔率榜照旧发布,但自年爆出丑闻,诺奖某评委的老公连续五年向博彩公司泄密,停颁整顿以来,那份榜单就离终极的结果越发遥远,更多的,只是如同命理大师那样,闭起眼睛,麻起胆子,瞎蒙一气罢了。当然,所谓运势也还是有迹可循。比如平衡的原则,性别的,洲际、国家的,文学门类之间的平衡。根据此前数届既成事实的梳理,大抵可以推出,,诺奖的绣球应该砸中一个男性的小说家,而且多半是非洲或是拉美裔。由于拉美自“文学爆炸”后缺少扛鼎的作家(波拉尼奥死得太早),所以更多的人把宝押在了非洲,几个人的名字也相继跃然而出,恩古吉·瓦·提安哥(肯尼亚),若泽·爱德华多·阿瓜卢萨(安哥拉),还有莫桑比克的米亚·科托……十九点零三分左右,终于刷到的官方快讯显示,果然是非洲男性小说家。但是,AbdulrazakGurnah究竟是谁啊?自诩为外国文学骨灰粉的我,不仅闻所未闻,连这个名字也找不到标准的翻译版本。百度了一圈,依旧一头雾水。好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任何的神秘,只要全民发动,就维持不过半小时,很快就有圈友私信我,有一本《非洲短篇小说选集》里,收有这位诺奖新科状元的两个短篇,《博西》和《囚笼》。那份巨大的陌生感,让我迫不及待奔赴重重叠叠的书架里翻找,从记忆里的那个隔层,被遮掩的内侧,好歹打捞出了那本纸书。貌似我在之前草草翻阅后,就已决定将其束之高阁……那么,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究竟写了什么呢?这两个短短的文本又传递出了什么讯息呢?我在抢鲜阅读之后,认为更具代表性的,还是《博西》这篇。《博西》节选叙述人哈吉接到旧友的一封来信,“撕碎了我为自己营造的宁静”,陷入了对于故土以及童年往事的追忆里。那份思乡的情愫,主要围绕在他曾经最亲密的玩伴博西身上,核心的事件是他和博西的一次借船出海游玩,在从目的地返程途中,博西弃船跳海,执意游泳回城,却遭遇风浪,不幸溺亡,“鲜血变成了尘土”。古尔纳通过这样一次沉痛缅怀,抒发对故土和往昔的思念。对照他本人的经历,他应该是身在移民后的英国,“在这个冰冷且总是充满敌意的地方”,投出的一瞥深情回望。回望中,他看见了什么呢?莽撞青春的消亡,殖民地的种族歧视,贫穷,家暴,随时都会遭遇性剥削的女性,不存在的非洲帝国……这样的回望难免五味杂陈,又左右为难。一方面几乎所有的古尔纳们,都在渴望着出走,故事里,那个闪闪发亮的主角博西,游泳冠军、足球健将、投球高手,被塑造成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出击者,他们前往监狱岛的那次出游,也成了一次象征意义上的逃离。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次海难,博西应该是比叙述人更加激进,也更具优势的移民者。即便在篇首的那封信中,那个滞留家乡的来信人,不也在心心念念要向山姆大叔提交留学申请吗?另一方面,在古尔纳感伤而深情的叙说中,虽然没有明说,那种对于坦桑尼亚故土的留恋不舍、梦回萦绕,仍然那么确凿无疑地成了这个故事感人的基调。在他的回溯中,童年的往事,虽说不时会有阴影掠过,但总归像是阳光透射下的雨滴,晶莹明亮。这也许就是诺奖颁奖词里对古尔纳赞誉的所谓“殖民主义的影响以及文化与大陆之间的鸿沟中难民的命运”吧。他们注定了是在两块不同的大陆之间游走的那群人。注定了在所谓殖民的“中心”以及被殖民的“边缘”之间徘徊。他们是这个时代永远都无所凭依的流亡者、局外人,他们在异乡和故土同样地不被接纳,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心灵创伤。当然,从文学的意义上来说,这又是一种幸运。这样的苦难,无疑会赋予文学的虚构者们,比欧美主流书写者沉痛得多的主题。我们完全可以将古尔纳看作是大名鼎鼎的“移民三杰”拉什迪、奈保尔和石黑一雄的同路人,他们笔下的殖民、后殖民文学,也一直在为西方文学注入更为生机勃勃也更加生猛的血液。这或许就是诺奖评委会如此看重他们的原因吧。只不过,从现在读到的这两个故事而言,格局都相对狭小。另外的一篇《囚笼》,更只是一个市井小品而已了:绝望的小店店员,暗恋上了前来购物的高傲美女,暗黑无边的生活透进了稀罕的光亮……虽都不乏动人处,但西方文坛盛赞古尔纳的奈保尔似的犀利文风,和本·奥克利似的诗意文笔,还远远不见淋漓尽致的发挥。所以我更期待他迄今问世那八部长篇。毕竟,两个大陆间纠缠不休的漫漫旅程,也唯有长篇这样的体量,才能充分展开吧。(作者系资深媒体人,重庆文学院签约作家)红星新闻记者|陈谋编辑|段雪莹(下载红星新闻,报料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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