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市场和尼日尔青年黑帮记者:JillianJeenan翻译:张舒予本文于3月8日发表于《外交政策》上。普利策中心发表的一切文章均来自我们新闻报道奖金支持的报道项目。转载必须取得授权!请直接联系jdingpulitzercenter.org(xin)一IdrissaSaniMalam需要一把新的砍刀。和其他的经验丰富街头混混一样,他知道该去哪弄一把。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十二月下午,他开着摩托车穿过死人市场(DeadMan’sMarket)狭窄的小巷,去找他最喜欢的刀贩子。死人市场位于尼日尔的南部城市津德尔(Zinder),和它的名字截然不同,市场里分布着许多金属罩着的小摊子,生机勃勃。老板和顾客在讨价还价,孩子们在牛和骆驼的腿间躲来躲去,鸡在咯咯的叫。死人市场之所以叫这个不吉利的名字,部分原因是因为尼日尔人认为只有死人才会脱下这里卖的西方的二手衣服——那些印着球队标志的夹克衫,或是印着多年之前的选举宣传画的T恤。而死人市场得名的另一点,是因为津德尔横行霸道的青年暴力团伙手里,这儿死过不少人。32岁的SaniMalam是津德尔最受尊敬,也是人们最害怕的黑帮老大之一。他的仰慕者称他是尼日尔最厉害的街头混混,还有人说他是整个西非最厉害的。他的脸颊上还留着刺伤的疤痕,他肌肉发达的手臂似乎会冲出衬衫的束缚,把人撕成两半。他用惯的老砍刀已经因为多年砍砍杀杀变钝,是时候该换一把了。刀铺子里,有些刀丢在脏脏的地板上,有些靠在墙上,像是随时待命的金属士兵。SaniMalam的绰号叫Baho,和一个宝莱坞总是演惹麻烦角色的老演员同一个名字。Baho并没有挑那些短而钝的刀,他挑了一把刀锋锋利、25英尺的长刀。老板收了他1.8美元,比市价要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人们在津达尓遇到他时经常会自动让到两边。在萨赫勒刺眼的阳光下,Baho伸出手指,划过他的新兵器。他用深沉的声音低低地说,“我只在必须战斗时战斗。”最近一次战斗发生在两个星期前,有人想要割开他的喉咙,但没成功,割掉了他的耳朵。现在,Baho耳朵那里仍然还留着结痂。尽管通常,成败只在一瞬间,但有时,对战会持续很久。津达尓贫穷、政府无能,暴力是这座城市的标志,白天黑夜,从不间断。这里有数百个黑帮组织,他们被称作palais(法语的“王室”),因为当黑帮成员聚在一起时,他们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富人打金钱战,”Baho说,“穷人用拳头说话。”对这些黑帮来说,暴力是生存方式,也是组织纪律。他们为了金钱和女人争斗,为了复仇,或是仅仅出于无聊。永远没有固定的盟友,谁都可能背叛。可能某天两个帮派联手实施一场犯罪,第二天就会因为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用鲜血来捍卫自己的荣誉。有时黑帮也会攻击平民,偷窃财物,震慑对手,或是仅仅为了提醒当地居民,谁才是老大。在Baho买刀的时候,有些黑帮成员在死人市场里转悠。(大部分黑帮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找麻烦。)其中有个年轻男人叫Ishau,他皮包骨的脖子从宽大的衬衫里伸出来,像是小树的枝桠。20岁的他还是个新人,但他脸上已经有一道从嘴角延伸到右脸颊的疤痕,弯弯曲曲的,看起来似笑非笑,十分可怖。要是左脸也来上一道,他就要变成扑克牌里的大王了。Ishau走近刀铺子,自豪的喊道,“我偷了部手机!”他气势汹汹的挥舞着那把用来威胁手机主人的菜刀。那些反抗黑帮抢劫的人通常都会被杀。看到我这个站在Baho影子里的外国女人,Ishau咧开嘴笑了,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张开形容可怖的嘴,伸出舌头,缓缓舔过刀刃。在我还没来得及对这色情的动作做出反应时,Baho转向我,开口打破眼前的场景,“顺便问一下,明天你想来我们的派对吗?”他指的是一群黑帮成员庆祝新人入帮一年的聚会。“我告诉过他们了,不准强暴你。”二尼日尔永远处在匮乏状态,食物,工作,学校,基础设施,没什么是够用的——这个内陆国家80%被撒哈拉沙漠覆盖。自从尼日尔年摆脱殖民统治以来,军事政变、政治动荡、种族叛乱已经阻碍了该国旅游业、采矿业及其他经济领域的发展。工作机会稀少。全国只有不到20%的人口识字。如今,尼日尔在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排名中垫底。如果说尼日尔代表着世界上最匮乏的地区,那黑帮所处的地区更是处在绝望的边缘。黑帮的源头位于津德尔附近的KaraKara,那里的道路还是黄土路,该地的名字则来自于当地人用来盖房子的一种茅草。年,KaraKara开了一家麻风病诊所,吸引了一群患者。麻风病患者皮肤上会长红斑,往往成为社会的弃儿。这种歧视让许多当地居民失去教育和就业的机会,大部分最后以乞讨为生。在贫穷和歧视的环境中,年,当地第一个黑帮组织成立了。大部分的黑帮元老都已经过世,有些是死于街头暴力。但35岁的OmarAmadou还记得一开始的情形:他和大概十来个生活在KaraKara的朋友合资买了一辆摩托车一起挣钱,这些朋友大部分是麻风病患者的孩子,在出生后接受过免疫治疗。摩托车经营执照需要美元,他们负担不起,所以只能无照驾驶。后来被警察没收了他们的摩托车,必须交50美元才能赎回,但他们连50美元也拿不出来。所以最后,Amadou和他的朋友决定诉诸暴力,一起成立了黑帮BaSaniBaSabo(意为“不恐惧,不偏袒。”)“我们开始通过犯罪来掌握主动权,”Amadou回忆道,“我们袭击普通人,偷他们的钱来交罚款....有了第一次,后面就越来越容易了。”BaSaniBaSabo的胜利很快传开了。在津德尔,这个距首都尼亚美东部英里的尼日尔第二大城市,其他的人开始敢于用他们的拳头和劣质武器去偷盗钱财,树立威信。由于年轻人口越来越多,黑帮的数量迅速增长,在尼日尔各地蔓延。(尼日尔的人口中位数年龄在世界上最年轻,为15.2岁。)年,一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资助的研究显示,当地有超过个黑帮组织,每个组织的规模约为10到50人。该研究还对黑帮内部的“团结结构”提出警告。黑帮成员常常和家人不再联系,把帮派老大当成神一样的存在。(23岁的AbdoulayeElhajidallas是Baho的追随者之一,他发誓会对Baho效忠,“我们愿意为他而死。”)滥用药物的现象非常普遍,经济发展机会则几乎没有。津德尔政府的青年官员AbdouIbrah说,“袭击普通人是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就像流沙一样,这片滋生了众多黑帮的土地可能会把尼日尔的一代人,甚至是所有年轻人,都拉入深渊。在这个非洲被遗忘的角落里,发展前景日益黯淡,伊斯兰极端主义逐渐崛起,这些黑帮带来的连带效应不可小觑。“这些黑帮摧毁了一个国家的社会秩序,进而危及地区稳定性。”“寻找共同点”——SearchforCommonGround,一个致力于解决国际冲突的非营利性组织——萨赫尔地区小组组长SophienBen-Achour说道,“因为移民、极端主义、资源等原因,萨赫尔地区具有极为重要的地缘政治意义,我们在这个地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政府弱势、人口过多、暴力蔓延。”联合国人口基金会驻尼亚美代表MoniqueClesca说的更为直接,“尼日尔正在努力生存下去,年轻人将是未来一切的关键。”三白天,孩子们在KaraKara游荡,向游客乞讨“胖果子”Plumpy’Nut——一种用于治疗营养不良的高热量花生酱。在这里,“胖果子”能换到糖果。每过几个小时,呼唤祈祷者的信号就会从低矮的宣礼塔中传出,人们缓缓步入当地的清真寺。(超过90%的尼日尔人是穆斯林信徒。)然而,当天一黑下来,KaraKara就几乎了无生气。没有街灯,大部分房子没有电,几乎看不到附近的街区。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在一间棕色小棚屋前见到了AbdulAziz(他在黑帮里叫做Ziza)。他今年22岁,是黑帮Char的成员。Char在当地语言中是“坏习惯”的意思,或者像我的翻译告诉我的那样,是“一种你明知不好却难以停止的事情”。Char是津德尔当地最为暴力的黑帮之一。Ziza穿着一件红色的Polo衫,眼睛也因为吸毒过多而泛出红色。他冷静的向我描述他犯下的残忍罪行。Ziza遵守着严格的信条:如果Char的某个成员被袭击了,他一定会以牙还牙。年一个寒冷的夜里,他就这么做了:一个对头黑帮打了Ziza的同伴,他们的老大叫Big。三天后,当Ziza听说Big正在Galle电影院看电影时,他立刻带着二十多个小弟跨上摩托车,驶向那栋泥泞的平房。(在津德尔,所谓的电影院就是人们聚集在一台旧电视前一起看录像。)Ziza和小弟们手上都拿着棍棒,包围了整个房间。“后来我们就开始打人,每个人,”Ziza回忆道,“其他人尖叫的时候,我们就感到自己充满力量……所以对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人,我们下手越来越狠。”有些人爬上了约15英尺高的屋顶,试图跳下来逃生。“跳下来不会死,但会断几根骨头。”Ziza笑着说。Char的一个成员注意到了Big,一群人慢慢向他靠拢过来,不停打他,直到他不再动弹。(Ziza说Big死了,但我听到一些谣言说其实他并没有死,医院,伤好后离开了这里。)行动结束后,这群黑帮匪徒回到了KaraKara,饱餐一顿米饭和豆子,又喝酒嗑药来庆祝。“我们高兴,”Ziza解释道,“我们骄傲。”在津德尔还有很多类似的故事:Ra’ayiKanka(意为“我们自己的观点”)和NoWahala(意为“没有痛苦”)这样的黑帮都在施暴。那些老大的名号——“黑力量”、“非法者”、“大哥”——都是响当当的。这些黑帮经常随手拿起身边可用的东西进行攻击:棍子、石头、绳索、水管。但是,他们也绝非无组织的团体。为了实现合法性,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体系结构。黑帮有自己选举出来的主席,作为他们面对媒体和政府的正式代表。最近一次黑帮主席的选举是在年,选举过程非常松散,许多人都支持当时受欢迎的Baho,然而最后一个绰号叫“魔鬼”的男人得到了Baho的支持,成为最后的赢家,因为Baho觉得黑帮的门面至少应该识字。在主席之下,有五名经验丰富的黑帮成员负责管理多个市级街区(Baho负责最大的那个区),为各个黑帮调解矛盾、制定规矩,尽管这些规矩常常形同虚设。然后,每个帮派还有独立的领导,负责决定什么时候该战斗,以及什么时候去袭击女性——那天在刀铺,Baho并不是在开玩笑。黑帮的生活某些时候非常仪式化。暴力太过常见,许多黑帮成员随身带着一种叫做laya的小物件:两块缝在一起的皮革包着一小片纸,上面有传统巫师写的护身咒语。每次战斗之前,Baho会找来巫师,在石板上写下咒语,洗干净,然后让Baho喝下一杯土水。这个仪式是为了保护Baho不受刀伤。Baho说,他脸上的疤是还没有请巫师的时候留下的。这些黑帮之所以免于制裁,并不是因为什么神秘的力量,只是因为恐吓威胁和腐败贿赂。“现在,警察都怕我们,”Amadou说,他管理的街区就是死人市场的所在地。他的身体上布满了烧伤、鞭伤、刀伤的痕迹,那是他多年来战斗的证明。“即使看到了警察,我们也会打他。”其他帮派成员吹嘘,他们曾经当场用电线鞭打警察。有些黑帮成员与警察的关系相对更好,或者说是一种复杂的“融洽关系”。他们向警察告密对手的情报,分享津德尔地下犯罪世界的八卦消息,或者代替警察巡查治安。最近在执法者的要求下,Baho逮到了一个怀疑使用假钱的男孩。黑帮和警察之间绝不只有对立关系。在当地监狱,警卫都会微笑着喊Baho的名字,和他打招呼。Baho已经进去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有次有人弄坏了他的摩托车并且拒绝付修理费,Baho狠狠打了他一顿,但他也只关了几个月就被放出来了。那次Baho的拳头上都是那个男人的血,和他之前每次打架一样。四在黑帮的诸多暴行中,警察不能,也不会阻止他们对女性施暴。尽管黑帮内部也会有一些女性成员,但在津德尔,还是有很多女性成为暴行的受害者。两年前,Habiba去便利店帮父亲买可乐,六个黑帮份子靠近了她,说想要谈谈。当22岁的Habiba想要离开时,其中一人拿出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没有其他选择了,”Habiba回忆道。“你要么跟我们走,要么就割断你的喉咙。”他们把她拖到一间房子里,那里已经有二十多个男人在等着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强奸了她,直到Habiba失去意识。当她醒来时,医院里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过来的。“我父母想找到他们,但一切都是徒劳。”对黑帮成员来说,把女性拖到这种专门的“强奸屋”里强奸,是他们的常规娱乐项目。黑帮匪徒绑架女子,把她锁起来,一直强奸她,直到他决定换下一个目标。有时,受害者会被锁上一个星期。“有时,父母或是警方是知道这一切的,但他们太害怕,不敢去救人。”DodoOumaAbani,津德尔妇女和儿童受害者及家暴呼救NGO组织的负责人说,“他们知道这些黑帮有多凶残。”有些黑帮觉得,这种“强奸屋”的存在有点过分。十一月的时候,“魔鬼”在津德尔最大的两家电台上发表声明,谴责性侵行为。也许正因为此,Ziza马上声称,Char已经不再搞这种专门用来强奸女性的房子。但是当谈起绑架女孩的时候,Ziza用的还是现在时。“当我要求黑帮里的手下去绑个女孩的时候,他们会听我的。”Ziza说,“这是我唯一能感到自己作为一个领导被尊重的时刻。”那些女孩的尖叫并不会触动他:“我心里没有对任何人的怜悯。”Ziza拿出了他的触屏手机,给我看他女朋友Mariama的照片。她戴着白色的头巾,看起来年轻漂亮。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一年一个月零十四天了,”Ziza笑着说,告诉我他们可能很快会结婚。但当我问道如果有人把Mariama拖去强奸该怎么办时,Ziza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我会杀了那个人。”这就是黑帮的暴力,没有逻辑:我能对你做的,你永远不能对我做。“一直以来,”Ziza说,“我都太穷,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怎样引起他们的注意。”五当地黑帮现在至少已经吸引到了一名危险又强大的观众。年3月,两辆车驶入KaraKara。这两辆车并没有牌照,司机也蒙着脸。几小时内,人们就传开了:博科圣地的人来了,要和当地黑帮谈谈。博科圣地是西非最不稳定的一支力量,致力于在西非推行极端伊斯兰法律。现在,他们想招募更多的人。在博科圣地的人来过两次之后,年7月,当地警察觉察到恐怖组织对津德尔的渗透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因此加强了从津德尔往南到尼日尔和尼日利亚边境的安全管控,这条路开车一般要一个半小时。当我一路乘车过来进行报道的时候,我碰到了六个警方设置的路障。一年以前,还只有一个路障。一些黑帮成员中明显的极端化倾向让人越来越感到担忧。年1月,津德尔的黑帮发生暴动,抗议法国查理周刊发表的讽刺先知默罕默德的漫画。根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报道,抗议群众中,有人挥舞着博科圣地的黑色旗帜。迪法(Diffa)是另一个让人不安的来源。该省份位于尼日尔的东南角,多年来都是博科圣地的目标。有上千名难民从迪法涌入津德尔和尼亚美。去年十月,迪法遭遇两次自杀性爆炸袭击,怀疑是博科圣地所为;同月晚些时候,激进分子乘木筏渡过尼日尔与尼日利亚边界处的约贝河,潜入临近村庄,13名村民惨遭杀害。“寻找共同点”组织的Ben-Achour表示,在迪法,年轻男人加入博科圣地就能得到几千美元或是一辆新摩托车的奖励。但是拿了钱就跑是不现实的。Ben-Achour说他听过几个年轻人试图这样做,但博科圣地最后找到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迪法割喉处决了。当地情况十分令人不安,美国甚至派遣了一支特种部队小队深入迪法,支持尼日尔军队和当地领导维护安全。(多年来,美国也在尼日尔设有无人机基地。)考文垂大学研究西非极端主义的专家AliyuMusa指出,博科圣地一直利用的都是那些“没工作的年轻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总是觉得国家对不起他们,没能给他们希望。”津德尔的黑帮也符合上述描述。“如果津德尔成为博科圣地的下一个目标,”Musa说,“我也不会感到惊讶。”(我交谈过的津德尔黑帮表示,他们不认识哪些人加入或支持博科圣地。)津德尔青年官员Ibrah表示,“还有比博科圣地更棘手的问题。”也许他是对的。邻国利比亚有圣战组织Ansaral-Sharia和伊斯兰国,而阿尔及利亚、马里和茅利塔尼亚有Al-Mourabitoun和基地组织。尼日尔的防线已被证明不堪一击:最著名的事件就是在年,伊斯兰极端分子宣布对在该国北部的军事基地和铀矿发生的自杀性爆炸事件负责。此后一星期,极端分子袭击了尼亚美的主要监狱,释放了22名囚犯,包括已被判定有罪的恐怖分子。《纽约时报》在一篇一月从尼日尔发回的新闻报道中这样写道,“非洲的伊斯兰教圣战士们现在有了更遥远、更强大的支持者,当地官员们担心他们在不断扩大势力范围,互相联合,逐渐从地区性的势力转变为泛国家间的威胁。”Baho讲了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试图说明为什么黑帮可能会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镇上的大男孩有次出10,CFA(16美金),让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开一辆没有刹车的摩托车五公里。那个男孩就看着其他的孩子接下这个挑战,受各种伤,有人甚至死了,但他不在乎。“我把摩托车开的飞快,穿过街道,躲避死亡。但我没去想究竟我会不会死,”Baho说,“我只想如果我能回来,我就能拿到那笔钱了。”“所以你就能想像,”Baho最后说道,“如果博科圣地给这些黑帮男孩们一百万(CFA),让他们加入,他们会怎么做?”六津德尔也有一些人持谨慎乐观态度——他们希望津德尔的黑帮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Ibrah就是其中之一。“这些黑帮.....其实有很多积极的潜力,”他说,“这是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他们的问题的地方。如果年长者也愿意过来听听的话,将是个很好的机会。”因此,年津德尔青年部帮助组织了一个论坛,让黑帮成员们可以表达他们的想法。Ibrah记得,论坛上有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向大众宣讲这座城市是如何缺乏机会。他的演讲很快变得具有威胁性。“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起来反抗。到那个时候,没人能阻止我们,”Ibrah记得那个年轻人这样说道,“我知道政府有枪,但他们没有那么多子弹对付我们每个人....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太多了,你们有理由感到害怕。”在那个瞬间,Ibrah的信心动摇了。那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黑帮的威胁和力量——他害怕了。其他想要改革黑帮的计划也没有成功。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为当地黑帮成员开设职业研讨班,但班级的规模只有五十人。(截至本篇报道之时,基金会计划在二月再培训人。)Ibrah曾向政府要求拨款两万美元,帮那些接受培训的学员购置工作要用的工具,(比如木工要用的锯子和锤子)但至今没有得到回复。这和有些批评家们说的一致,即尼日尔政府根本不理会当地的黑帮问题,而津德尔之所以黑帮盛行可能与该地一直是政治纷争的焦点脱不了干系。(在本篇文章发表后,津德尔最受欢迎的政党,民主和社会大会党领袖MahamaneOusmane在2月21日的全国大选中对阵现任总统。)“如果说政府忽略黑帮问题是因为他们都在津德尔,这可能有点过,”一名不愿被提及姓名的高级政府官员解释道,“但我想说,我认为如果同样的问题发生在其他城市,政府的处理方法可能会大有不同。”黑帮领袖可能是唯一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人。但是他们大部分都不愿意这么做;他们陶醉于手中累积的权力。但是Baho表示他愿意做出改变。“我们现在之所以选择黑帮是因为我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他说,“如果我们有其他的选择——比如参加研讨班、上学——我们会更愿意做这些。”作为挣钱工作的替代,Baho会让他的手下在区里帮忙清理垃圾,修补路坑,挖掘坟墓。Baho也会让他的手下避免使用“不需要的暴力”。(偷东西以维持生计、为了自卫打架或是反抗警察都还是可以接受的。)Baho现在试着在打人挥刀的时候用刀柄而不是刀尖攻击别人。这样的话,最多是骨头被打伤或折断,人不会死。当被问及这是否意味着津德尔最有名的黑帮头子其实内心深处是一个正直的人时,Baho摇了摇头。“别想错了,”他从KaraKara的一排茅草屋前走过,警告道,“永远别把我当成一个好人。”最新文章精选他们在美国试图颠覆冈比亚政权,回复关键词“冈比亚”在叙利亚作为同性恋士兵是什么体验?回复关键词“同性恋士兵”巴西学校免费膳食计划的食堂长啥样?回复关键词“巴西食堂”传统阿拉伯国家女性的法律意识觉醒,回复关键词“沙特女性”了解全球第一个气候难民,回复关键词“气候难民”电子书《生态文明》免费在线阅读,回复关键词“生态文明”马里为什么是世界最大恐怖主义训练基地?回复关键词“马里”普利策中心是一个驻美国首都华盛顿的非营利国际新闻机构。为了帮助记者完成高质量的深度国际新闻报道,填补欧美传统媒体不愿支持、无力支持的报道空白,普利策中心成立了多种报道奖金,支持记者深入新闻发生现场,帮助记者负担国际旅行费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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